四年

今天我的体温从38度5,降到了37度4。如果自己吓自己,我可以将其视为“间日疟”发作前期的“不规则低烧”。

我在可以回家休息的时间里坐在办公室,msn里胡子说:“今晚给马骅烧点纸吧,四周年了。”

是的。四年了。

在塞拉利昂机场码头等待2个半小时后,我终于见到了60美金船票的气垫船。然后,无声无息的,这艘满载疲惫的船孤单地行驶在大西洋的夜晚里,我看着没有月光的海面,想起他。

四年来,我慢慢形成一种习惯,在有水的地方就会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想起他。无论江、湖,或者海洋;平淡、深沉,特别是湍急。

四年前,我是一个过本命年的年轻姑娘,带着一团乱麻然而全部告一段落的生活等待新的开始。很多次那个夜晚挥之不去,在轰鸣的火车上的下铺,从毫不相干的人那里得到毫无预感的消息,哆哆嗦嗦地跑到车厢连接处,打电话给一个我暗恋多年的人,问,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

前不久,我和那个时候常常一起的敏姐姐联系上了,在我策划的“面孔”专辑的第一期,很多朋友给他的文字画像里,只有这位全然圈外的美编jj的描述一直在我头脑中栩栩如生,她说,他就像一只快乐的橙子。

那时候驴头狼和JF在南门外租着奢侈的两居陋室,坑坑洼洼的石灰地常常被啤酒瓶、烟头、大小合旋以及妙趣横生的词语覆盖。某天开席前饥肠辘辘的等待里,他躺在床上,双手抱在脑后,跟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我讨论属于文学青年们的某个话题,他说,“对吧,我不说你也知道”。那年我二十一岁,还敢于直视一个人的眼睛很久。

还有一天我带着一个闺密去赴会,他正在厨房叼着根烟颠大勺,两种烟气水乳交融。我很恶俗地恭维他说:哪个姑娘嫁给你真是幸福啊。他长叹一口气后用不叼烟的另外半张嘴回答,“那还用说嘛”。又哀婉又狂妄,使一切恭维百川归海。

还有,他的睫毛长得过分。以至于我怀疑他每次说话习惯性地推眼镜眨内双小眼睛的下意识动作,只不过是为了提示大家注意这点。

还有很多。还有2004年4月的时候,他给我回的一条短信,说“年底回来”。

还有现在。

现在,他是每个曾经目睹过他真实生活的朋友最为私密记忆的一部分,是那些令我们羞愧而平静的海葵的触角,在每次气急败坏、心生灰暗的时候伸探出来——给我们以诗的抚慰,和温暖的蔑视。

3 Comments

  1. 长达2/3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查更新,每天小失落,finally today,露出了意外又盼望了N久的小惊喜,眼泪哗哗ing

  2. 亲爱的墨墨,身体怎么样了?琵琶建议大家去看看你,我怕我们这一去,你还要伺候我们,更累死了。
    如果病好了,这个周日出来玩吧!我很想念你。

  3. 明媚的女子当开心的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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