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人同,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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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7日,是路路的婚礼。六年马拉松撞线之一刻。

仪式是在教堂的。我牢牢记住“台基厂”这个生活中耳熟能详的地点和“义和团”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名词。结果就是,我和摄影师可卡同学在西什库教堂前搔首弄姿到10点一刻,隐约发现貌似有些不对——还有15分钟仪式就开始了,为什么还连个第三者都没有……

于是电话,于是被骂。

坐在出租车里,我苦苦思索着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腐朽昏聩,并且永远被以德报怨地遇上好脾气男人。可卡一个劲安慰我,说从来没见过化妆会不迟到的新娘,放心放心,一定赶得及。

然而,可是,依然,东郊民巷的圣弥厄尔教堂门前,新娘伴娘新郎伴郎神甫嘉宾已经一应俱全了,九秀山庄所有等在外面的姐妹及其家属都怒发冲冠,漂亮到令人窒息的新娘手捧鲜花毫无风度对我大喊,墨小迹你是最后一个,就等你了!!!

我完全没听到,只知道尖叫着冲过去和她照相,全然不顾相形之下的自惭形秽。

后来在和另一位好友描述这场婚礼缘何在教堂举行时,我说,也许因为就是想要那种被父亲挽着最后交付给另外一个男人的庄严仪式,在一种不可触及的形而上的力量面前说“我愿意”,手挽手在一条长长的红地毯甬道里走过,被至亲好友遍洒祝福的花瓣。

就是这样的。神甫说着长长的婚礼证词,句句箴言,细听下不由不眼睛湿润。

我总觉得决定结婚是最有勇气不过的事情,因为那一刻彼此爱对方的程度,已经再无语言或行动可以注释,竟至到了非要用后半生的自由作为赌注来表达的地步,只这一个决定,已经天大地大,在其面前,唯有敬意与祝愿。

后来有一张照片,在教堂前,是山庄到场的所有姐妹,眯着眼睛凑在一起吻新娘,而新娘笑着侧了头,闭着眼睛,百般风情万种甜蜜,令人除了幸福再说不出第二个词来。

愿意见她得最好的夫婿,她便得了最好的夫婿,愿意见她衣食无忧妩媚快活,她便衣食无忧妩媚快活。还有什么更好呢。

新娘抛捧花的时候,我躲得远些,甚至不愿它不巧丢到我,破坏了灵验。竹子如路路所愿得到,我希望这个我一直怜爱的女孩闪电结婚而恰好幸福。

婚筵在俏江南,当婚礼的司仪虽说是第一次,但是因为真的见证过他们校园里一路走来的感情,所以总是有底的,效果尽在掌握。新郎妈妈祝我“早日成为像倪萍一样的著名主持人”,我便知他们也是满意的,就才完全放心。

伴娘追忆躲在图书馆书架后面被新娘偷偷指认第一次一起自习的新郎时候的场景,新娘便伏在新郎肩上啜泣起来。西窗下传递的纸条,石阶上盛夏的西瓜,丢丢拣拣,三三四四,其实要庆幸我们的闺中友情千转百折,几经考验,从爱情的密林中漫溯出来,行至今日,便永远醲酽甘冽,只随岁月更增声色,永不褪减。

九月里最好的阳光在枝叶间投下金色的光影,教堂沉默而睿智的建筑有如微笑,年轻而美丽的人们,身肢舒展,步履轻巧,在白色鲸骨婚纱更换为丹红真丝摆裙的须臾,一些我们始终愿意相信的承诺被纫进十指相扣的未来。在一起,我们就总是相信,我们就总是勇敢,我们就总是打败灰心,然后一往无前。

所以我们愿意说,一生一世,一心一念;花似人同,岁岁年年。

5 Comments

  1. 自己考古,看到这篇~
    呵呵,如今新娘快要作妈妈了。
    时间真快。。。

  2. 即使照片被处理成这样,当时的甜蜜还是丝毫不减,真是有意思。

  3. 真考古。新娘现在都是两岁娃的妈了。

  4. 苍天,我自己都忘记自己还有过这样一个婚礼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呢

  5. 我记得你怀孕时有一次我给你看zhiwu的儿子成长日记,你说你想不出怎么会对小孩子有那么多爱那么多话说。。。look at u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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