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白鹿原》——野心的大而无当

老弟在论文答辩前百无聊赖之际邀请我去看《白鹿原》。宣传纸上印着“《白鹿原》代表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水平”,我惊了一下,说,这个评价谁给的,胆子不小啊。我弟打圆场说,是挺火的啊,茅盾文学奖,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压根没想起来它得过这个奖,研究生阶段才看的,觉得也就soso。我弟切了一下,说,“你都一把年纪读的了,那时候你觉得啥不soso啊,读书要趁早~~”我反驳,说那时候重读一些女作家的小说觉得还是挺不错的,比如第一次读《玫瑰门》还满喜欢。然后我弟给我一个“不客观”的眼神评语。

话剧本身实在乏善可陈,和我当初得知竟然有这么一部话剧时的心理怀疑一样:把一部时间跨度如此大人物如此多线索如此纠结的长篇作品压缩在两个多小时时间且用舞台语言来表达,野心大而无当到幼稚的地步。

用我弟的话可以这样概括:总之,如果你想基本搞清这部剧在说什么,那么起码你应该在半年内读过白鹿原的原著;如果你还想进一步理解品评一下,你至少还得懂陕西话。

基本毫无人物性格发展脉络,若干重要细节甚至情节,都用一句台词交待略过,外在条件所限,使得对作品的表达完全停留在故事表面和赶场当中,特别是赶场,将不多的原创形式感(比如老腔的线索贯穿和呼应、几次群众演员原上的集体出演,这些都是不错的戏剧语言)也消解得所剩无几。

还有全部对白采用陕西话——这真是一个大大的败笔——如果一部话剧终于原著的表现力需要由方言来主要支撑,那恰恰说明其内在张力的匮乏。且不说徒给演员增加无谓的工作量,仅因为方言发音咬字而使演员难以保证音量,给观众的台词辨识雪上加霜,这就应该算是导演丢帅保卒的重大失误。

至于那些把真牛、真羊赶上舞台,纯属是作秀,属于费力不讨好的典型。而所谓舞台一隅的明场“床戏”,反而因为显露得过于浅白而丧失了冲击力——如果真的想有突破性,不如布景隐蔽之而突出音效。

演员还算不错,虽然他们被迫走马灯一样上场下场。濮存昕演得很卖力,但是宋丹丹和郭达无论如何不能摆脱他们身上根深蒂固的春晚意象,特别是加上口音……那些老腔艺术团的乡土艺术家们令人尊敬,多少还算给这出戏增添了一点真诚的“原生态”感觉。

应该说《白鹿原》这样的小说是典型的不适宜改编成舞台剧的东东,能够流畅转变为戏剧语言的东西很少,林兆华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导演,但是这次他太冒进了,比较残。

不过开场之前,发现我后排八点方向坐着一对情侣,男的身材高大,光头,小眼睛戴一眼镜;女的瘦,衣着有品位,大眼睛,略带神经质——像极窦唯与王菲同学。我倒吸一口冷气,杵弟弟回头,他一看之下,也说确实像,想偷拍,最后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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