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怀旧之春

周日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四点了。因为最终不能忍受自己一个双周末48小时都窝在电暖气电热毯勉强维持17度室温的卧室床上,我决定出去晒晒据说好得不得了的太阳。

很久没在白天回过学校了。我离开这个园子的时间已经比我在其中度过得长得多,但是我一走进她,就觉得逝者如斯,不过尔尔。

那些迎面而来的新鲜水润的面孔,不知道如今你们是否也和我当初一样熟悉她。每一条通向未名湖的交叉小径,每一个隐藏在斜坡树丛中的双人长椅,每一株植物上一丝不苟又有点小煞风景的说明牌……

我绕着未名湖走了一小半,有点笑自己也如同一个观光客一样晃着一个刚刚过气的小数码相机,拍完桃花,还是桃花。

记得有人说,未名湖是全中国同等面积大小的水域中最漂亮的。这当然是真的,但是单单“漂亮”是不够的。未名湖是这个园子的定心丸,而清华再漂亮也不敌燕园,也就是因为有这片水罢了。

如果你细致地比较过迎春花和连翘,就会发现其实它们花瓣的形状是有差别的。“连翘”的牌子是挂在南北阁附近通往勺园小路路口的那一丛上的,而这张照片摄于三院。我的初恋男友是从生命科学院降了一级转系到我们系的,所以他只在彼院上了一年的课,而那一整年都在讲“植物”,辨别老师手中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一株植物身上的一部分是学生们的必修课,所以他们有的时候会试图在课下“跟踪”老师以了解“标本”的来源。那是一些多么有趣的记忆啊,尽管后来我保留了总是指着各种路边植物问“这个是什么”的习惯,但是再也没人给我貌似专业的解答了。

这是一张我喜欢的照片。如果只能在blog上放一张图,我就会选择它。这株桃花开在蔡元培像四点位置的那小块空地上。树后面的小坡上有张比较隐蔽的长椅,但是极难“占”到。图片上的这盏路灯恐怕被用弹弓打碎过很多次——据说很多以前的前辈就是这样干的。

静园的草坪还没有绿,因为它们不是那种进口的一年10个月长绿的草皮,而是叫做“牦牛草”的一些贱活的植被。但是也正为此这是一块可以随意践踏的草地,也便在民主自由的象征上比清华高了那么一点点。有很多人在放风筝,这一串刚刚起飞。

走在路上的时候,心血来潮歪过相机拍了自己一下,竟然还可以看。

天色完全暗了之后,我走到博实东边的小屋照例买了一个粘玉米。在那个刹那我最真切地恍惚回到7年前,然后我还会去博实的里面买一袋刚刚推出的瓜子饼,再给上铺的黄梨带一包日本豆或者麦丽素。

晚上我一个人在大讲堂看了《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二楼很靠后的座位了。这部片子没有辜负我,中间的几处段落,的确有些无奈到动人,又很真切。但是后面要说的太多了,一点可惜。

能够很坦然又很感激地注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和生活,这也是个人一点小小的了不起,为此我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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