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年

2009年,我翻墙的次数已经打平了过往的所有小三十年。

十一年前,还在史前的昌平园时期。六人行的同系东北老乡聚会就定为骑行十三陵水库——具体的车载过程已经忘了,总之肯定不是人手一辆——为那个骑车带我的同学当年的勇气击节。

当年我们一字排开躺在倾斜的大坝上睨着一泓碧水畅谈尚且贫瘠的青春的时候,并想像不到此后每个人的命运:比如有人从政,有人秃顶,有人大龄单身,有人杳无音信……

但是十一年后,以60大寿为名,大坝竟然封了。所以继西班牙地gaudi公园、葡萄牙的sintra小镇后,我又一次翻了下本地的、尖刺已经被先驱们基本踏扁了的铁丝高架护栏。然而更令人惭愧的是,矫健程度竟然不敌某90kg重的同志。。。

坐在水边发呆是我毕生最爱的一件事。相比之下,气喘吁吁地爬山就没有那么惬意了——然而也只不过是为了找个更高更开阔的地方,坐在水“边”继续发呆。

晚上和高中同学再聚,送tony回去继续折磨米国。老年痴呆症的患者群体们依靠互相查遗补漏来拼凑出八卦们的原始图形,不断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和后知后觉以头跄地。我第一时间叫出一个即便一起上学时也从未讲过话的异班女同学名字,举桌皆惊。

然后在秋意的晚风中三三两两散场,和四班的几位帅哥走向地铁。路上的惊鸿一瞥,我呼出声来:“呀,这个怎么这么像南果梨?!”拿起来闻了下,果然竟然就是。于是我们好像手握莫大威权地“喝问”摊主:“您这梨是打哪儿进的?!”摊主显然没见过这种不是城管胜似城管的气势,嗫嚅着小声说:“鞍。。。鞍山。” 然后我们得逞了地以小孩子样的语气异口同声:“我们就都是鞍山人啊!”——幸亏面相纯良气质优雅口吻娇媚,不然的确很像捉赃在街的台词。

于是tony叹自己很好命,居然临行前在北京可以吃到几乎从未在家乡以外看见过的特产。而那一刻,我为在这寻常夜色里作为路人甲乙丙丁行走的我们自己,微微感到一种美妙,那些淡薄而确乎存在的联系和温暖,并不可与他人言说。

2 Comments

  1. inking 在国外待多了圡了。这几年北京南国梨很多啊。倒是东北大头梨从来没见过。不过北京的南国梨不如东北的好吃。

  2. 那好吧。。。我还想着10.1不回家的话,运南果梨过来解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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